女管家的秘密 14 15 16
第十四章笼子里关着一个人,夏明立刻拿着手机走上前去。笼子很大,半人高的样子,粗大的钢制框架,正面的下方有一个圆形的一个人头大小的孔洞,左边的边缝处悬挂着一把铜质大锁,把笼门彻底锁死。里边的那个人不是姐姐,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一个身材比较高大的男人,那人衣服穿着比较破旧,有些地方几乎已经烂成了布条状,裸露在外的身体异常消瘦,瘦的几乎没有肌肉的存在。皮肤苍白而干裂、血管暴起,几乎只是一具骨架外蒙着一层干枯的树皮,在微暗的手机光照she下极为恐怖。那人一头长发从前面披下而看不见脸,干枯的头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洗过了而黏在一起形成了块状,站在笼前便可闻到从那人身上散发而来的阵阵臭味。
再往前一步突然脚下传来一声“啪啦的响声,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于是蹲下身去观察。原来自己脚下放着两个金属制的狗食盆,其中一个里边还残留着一些黄褐色的粘稠物,靠近一些可以闻到其散出的恶臭。另一个因为被自己踩到,里边残留的液体也都撒了出来。”
男人的脖子套着一个皮制的狗项圈,由一条粗大的铁链连着,铁链另一端则锁在了笼子靠墙那一端的框架上。刚才外外面听到的金属撞击声应该就是这条铁链晃动而造成的。
“你……你是谁……”夏明往前挪动了几部,靠到笼子前蹲着,正向面对着那个人。那人只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也没有回答夏明的问话,只是隐约可以感受到那覆盖着面部的头发后也有一双眼睛正透过发缝也在观察自己。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夏明又继续问了一句,那人依旧默默地保持着那个姿势,好像一尊雕塑,只有从他头发下发出的粗缓的呼吸声昭示着他还存在生命。
在这种环境下与一个外形如此恐怖的人面面相对,这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是夏明无论采取何种办法都驱赶不掉,巨大的汗珠从额头涌出很快便覆盖了夏明的整张脸,顺着脸颊如雨水般哗哗落地,很快就在地上积起一摊浅浅的水洼。再这么下去恐怕不是办法,夏明内心不断给自己壮胆,用衣袖擦掉了额头上的汗珠,猛吞了几下口水,迟疑了好久这才无奈地将右手伸进笼子里,企图拨开那人的头发看个究竟。
一点一点,当手指慢慢向着那人面部靠近的时候,那人依旧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并没有要攻击夏明的意图。夏明一咬牙,迅速将手往前一推直直插进了头发中。手指接触头发的那一刹那,一种奇怪的感觉自指梢传递向夏明的身体,并迅速向心中聚集而去。夏明只觉得内心涌起阵阵寒意,这种感觉只有在夏明阅读姐姐日记的时候才会曾经有过。
终于,将手往右一摆,头发被拨开来去,露出了那人的真容。
“啊!”看到那人面容的一刹那夏明的脑子好似遭到了一道惊天巨雷“轰”地一声炸开了,整个身体“蹭”地往后倒退了两步,整个人滚在了地上。那一刻夏明的脑子无比混乱,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刻他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一切是否真实,抑或只是自己的幻觉。那张苍白、削瘦、几乎已经扭曲的变形的脸夏明曾无数次在照片里见过,并深深凝刻在自己的心里,虽然现在显得是那么苍老、削瘦,但就是这一眼——仅仅这一眼,夏明坚信自己绝不会认错。
“爸爸!”他终于忍不住喊出声来,立刻从地上窜起整个人往前扑去死死拽住笼框,“爸爸!真的是你吗,爸爸……”那人没有任何反应,任随夏明蹲在他面前低声呼喊了半天依旧是眼神呆滞,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爸爸!是我!我是夏明啊!你还记得吗?我是你的孩子夏明啊?”
终于,那人听到“夏明”这个名字身体猛地一颤,似乎有了反应。夏明立刻伸手拨开了他的头发,那人眼珠子动了一下,眼神开始向夏明移动,但依然呆滞的,“嘿嘿!”突然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嘴角一裂,发出一声傻笑,接着就从嘴角流下一道浓唾。
“爸爸!你怎么了,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吗?……”夏明伸手帮他擦去流的整个下巴一片污浊的唾液,用力晃动他的身体,口中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企图能够唤醒他的记忆,但那人依旧只是呆呆傻笑,那笑声犹如把把尖刀,刺得夏明心里阵阵痛楚。
“爸爸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已经……”眼前这个残酷的事实给夏明这段时间饱受折磨的内心又增加了一个巨大的谜团。在他两岁的时候,一场车祸夺取了父母的生命,据说那次车祸后车体发生爆炸,父母的尸体也被炸得焦烂,根本看不清面目。如果眼前这个真的是父亲,那当年死的那个又是谁?想到这些,夏明脑子犹如被万根针刺般阵阵剧痛。
“他还活着!一切都只是谎言,真想在这个肮脏可怕的角落被掩盖……”此刻夏明突然回想起姐姐日记中的记载,难道这个“他”指的便是父亲?如果真是这样,那姐姐也一定曾来过这里,为什么姐姐没有救出爸爸?如今姐姐又身在何处?
想到这里夏明整个人往后一仰,整个人瘫坐在地面上,久久回不过神来。他只是一个孩子,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
就在此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铁门开启声,紧接着是一串急促的下楼梯的脚步声,有人下来了!
夏明立刻从地上爬起,用手机照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右手边靠墙的那一边放着一张破桌子,桌子上垒放着四五个装电器用的纸箱,整个超过一人多高。侧身过去查看,桌子后边留有一条窄窄的细缝,正好可以容纳一人进去。由于角度关系躲在那里正好可以不被发现,于是立刻一个跨步跳了过去,收紧呼吸闪身进去静静地躲着,连大气都不敢粗喘。
就在他躲进桌后的几乎同时,房门开了,紧接着亮起的灯光立刻照亮了整个房间,一个急促的脚步声穿过那道窄窄的过道往里边跑来。夏明把头稍稍往左侧过,正好可以透过纸箱间的缝隙看到外面。视野范围内,一个身穿睡衣的年轻女人匆匆跑了进来站在笼子前。女人背对着夏明,所以看不见她的脸。
“狗东西,吃东西还不老实。”女人看到脚下刚被夏明踩翻的食盆咒骂了一声,抬脚就往笼框踹去,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吓得笼子里的父亲身体猛然抖了一下。“下次再不老实打死你,狗东西!”女人用脚尖把食盆摆正,狠狠瞪了他一眼,便转身过来,面部正对着夏明这边。
女人的那张脸……夏明看得真切,一幕幕回忆瞬间闪现于脑海。这个女人正是当初玉姐为了帮夏明治病找来的那个为他提供经血和尿液的处女。“她居然也是……”夏明不敢往下想。
女人转过身来直接掀起了睡衣下摆,露出了雪白修长的美腿和内裤,接着稍稍弯腰半蹲了下去,将内裤退到了大腿处。大腿根那撮浓密的黑毛和黑毛下的阴部正对夏明,在灯光照映下看得十分真切。
夏明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之得静静观察。之间女人脱去内裤后便一屁股蹲下,肛门正对着放在地上的食盆。“难道她是要……”夏明心中暗想。果然,女人眉头微锁,玉唇紧闭,小腹隆起,口中发出“恩恩!”的低沉声音,像是在用力一般。很快,一阵臭味从女人那个方向传来,透过女人下体可以看得一条粗大黑影从女人臀部慢慢流下落于食盆中。黑影掉落之后女人慢慢站起身来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翘起的屁股正对着笼子的那个方向。
“狗东西,快点!”女人厉声喝道。却见笼子里的父亲被这一喝突然产生了反应一下子从地上跃起,快速朝女人屁股方向爬来。之间他的头穿过笼子上的那个圆形孔洞伸到笼子以外并尽力往女人屁股靠去,长长的舌头she出口外,径直朝肛门舔去。
眼前的一幕令夏明阵感恶心,只觉得胃部一阵翻腾,口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何滋味,又好似一股恶气想要自口腔涌出,却又只能强忍着将其吞下,避免发出任何声音。那一边父亲却似舔得欢快,传来的“梭梭”的舔食声在这幽静的环境里响得十分真切。而女人的脸上瞬间也闪现出一种幸福的满足感。
很快,女人觉得差不多了便一个前仰,让父亲的舌头离开自己的肛门。穿上内裤后站直了身体,将睡衣收拾整齐。只见她抬起左脚往后摆,正好踩在父亲的头上,一用力硬生生把父亲的头从那孔洞踹回到了笼子内。
“狗东西,慢慢吃!”女人用脚把食盆往笼子靠了靠便转身离开。很快,房间的灯熄灭了,外面传来了关门和女人脚步渐渐远去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这究竟是?”夏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站在那个黑暗的角落久久回不过神来,“难道这么多年来父亲过的一直是这种……”
没想太多夏明立刻从角落出来,黑暗中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夏明立刻打开手机往声音那边照去,却见不知什么时候父亲的头又再次从那孔洞中钻出,正伸长舌头舔食着女人在食盆里留下的粪便。
“不要啊!”夏明见状整个人窜了过去,一把扫开地上的食盆。被多去食物的父亲此时一改之前安静沉滞的样子变得突然变得狂暴了起来,却见他长大了嘴,眼神充满愤怒死死盯着夏明,口中发出如野兽嚎叫般的怒吼声,伸出笼子的脑袋尽力往食盆那个方向伸去,虽然距离离得远但依旧发怒般往那边钻去,似乎想将整个身体从这小小的孔洞中挤出一般。
“爸爸!你怎么了?不要啊!”夏明怕父亲受伤,一把抓住父亲的肩膀想把他往笼子里推,可父亲丝毫不领会夏明的意图,眼睛只是死死盯着那食盆身体硬是往外发力,抓住笼框的双手发了狠似的颤抖,好似要将这笼框扯下来一般,发出剧烈的“框框!”声。
看眼怎么努力都无法使父亲安静下来,又怕这样下去会惊动楼上那些女人。最终夏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食盆移回到原来的位置。这样一来果然奏效,父亲立刻安静了下来,身体往后一退,只保持脑袋在笼子外,整个面部几乎全都埋在食盆中剧烈地舔食了起来。
黑暗中,夏明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脑子一片空白,耳边萦绕着父亲舔食粪便发出的“梭梭!梭梭!”的声音……
从玫瑰休闲屋出来时已经是早上四点多,夏明立刻赶往警察局,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救出父亲的办法。
“报警……我要报警……”在警局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带警局开门夏明立刻紧紧抓着遇到的第一个警察不放,如得救般的大呼了起来。
“别着急年轻人,有啥事慢慢说?”那民警见他一脸着急的样子便把他带到办公室,安抚了他的情绪,“出什么事了,慢慢说别着急。”
“我……有人……有人被绑架了……有人非法监禁……”
“在哪?怎么回事?”民警听他说有人绑架也觉得事态比较严重,便立刻关切地问道。
“在……在玫瑰休闲屋,就被关在玫瑰休闲屋地下室……”
“玫瑰休闲屋?哪的玫瑰休闲屋?”
“霞明路,就在霞明路路口右拐进去的玫瑰休闲屋。”
“霞明路?玫瑰休闲屋?”民警想了想转头问旁边的同时,“不就是……”
“对,就是那种地方。”旁边的警察知道他要说什么,立马接了一句。听到这话那民警脸色一变,转过头来似乎带着一种轻蔑的眼神打量了夏明一会儿,接着说道:“你说的非法监禁就在那玫瑰休闲屋地下室?”
“对,有人被关在那,求你……求你快去救他啊!”
“你去过那?”
“去过啊!”
“我说你没事去那做什么?年纪轻轻的……怎么?被仙人跳了吧?”警察带着不屑一顾的语气说道。
“我……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谎……”夏明也看出警察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立刻急得手足无措,带着哭腔哀求了起来,“求您一定要相信我,那真的关着一个人,求您一定要去救他,再不救他就没命了。”
夏明声音颤抖,眼睛里都快飚出泪来,就差跪下来给那民警磕头哀求。民警看夏明表情哀切,说得倒也恳切便也相信了他几分,只好稳定了一下他的情绪后转头喊了一声:“小刘!”
“诶!”办公室那边一个正在做事的女民警回了一声。
“你带他过去做个笔录然后派两个人过去看看。”
“好的!”女民警答应了一声便过来把夏明领走了。
接下去的那段时间夏明犹如度秒如年,如坐针毡。每隔几分钟他都要朝窗外张望一番,希望下一秒便有警察带着他的父亲出现在门口。这一刻他等得是那么的迫切,此刻不管他父亲神智是否清醒,是否认得他这个儿子。只要父亲能被安全地带回来,能够拜托那些犹如魔鬼般可怕的女人的摧残和蹂躏,一切都已变得不重要了。
终于,一个多小时之后两个警察气喘吁吁地走进了办公室,一进门便大声呼喝道:“刚才谁报警说绑架的?”
“是我……是我……”夏明立刻冲了过去,一脸期盼地大声喊道。
“就你啊?”警察上下扫了夏明几眼一脸怒气地说,“你知道报假案是什么后果吗?”
“报假案?”这话说得夏明一头雾水,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我没有报假案……那里……”
“怎么了?”刚才接待夏明的那个民警听闻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话,“发现什么了没?”
“靠!”那个警察骂了一句,“我们俩在霞明路找了老半天才找到那玫瑰休闲屋,他们还以为我们是去扫黄的呢!”警察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倒还真有一个地下室,我们下去看了下,还真关着东西!”
“没错,就是那,那关着一个人。警察先生你们一定救他出来了吧?他在哪?快带我去见他?”听警察的话夏明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拉着警察就要往外走,他急切想要看到被救出魔窟的父亲。
“有什么人啊?”警察一把甩开了夏明紧紧抓着他胳膊的手,“那下边的笼子里关着一只大黄狗!”
“什么?大黄狗?不可能!我昨晚还亲眼看见的,那关着一个人,那关着我父亲啊……”夏明心急如焚,他只以为警察是在骗他,拿她开玩笑而已。
“你父亲?”警察疑惑地瞪了他一眼,“这是你父亲?”说着从包里取出一部随身携带的用来取证的数码相机打开给夏明看。照片里还是那个地下室,还是那座大铁笼,所不同的是关在笼子里的却是一只病怏怏的大黄狗。
“这是你父亲?哼哼!那你父亲还真是够可怜的,你别不是想告她们绑架这个吧?”
“这……怎么可能……”夏明无言以对,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切变化地太突然。他好似全身遭受了巨大的雷击,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怔怔地呆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小伙子,是不是被她们敲诈了?还是她们哪里得罪你了?“看着夏明一脸失落的样子警察也不好再拿他开玩笑,“就算这样你也犯不着报假案来报复啊。报假案可是妨碍公务,是要承担司法责任的。”
“年纪轻轻的我就不处置你了,以后别干这种事了,走吧!”警察说完便收拾东西离开了办公室。
“还有……”走到门口警察又回过头来看着夏明说道,“看你斯斯文文的也是读过书的人,霞明路那种地方以后还是别再去了。”
破旧简陋的小旅馆里,肮脏的床铺上,夏明静静地躺着。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干,什么都不想想。此刻他已经一无所有。仅仅在那一瞬间,姐姐、父亲、曾经他所熟悉的一切一切全都变得那么陌生,变得那么虚幻,变得那么遥不可及。这完全是一个只属于魔鬼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柔弱的小羊羔,只能等待被人宰割的命运。此刻他只想静静地躺在床上让时间凝固,让自己永远停留在这一时刻……
一天过去……
两天过去……
两天水粮未进的夏明依旧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砰砰砰!”外面突然传来的急促的敲门声,夏明无力去管他,只任由那声音不停响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敲门声依旧继续,似乎要将那房门敲破了一般。
终于忍无可忍的夏明只得爬下床拖着无力的步伐撑到了房门边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陌生女人,面无表情,用冷冷的眼神死死盯着夏明。
“你们是……”
“夏少爷,夫人请您回去……”
第十五章
宽敞空旷的夏宅大厅,只有玉姐和夏明两人。
还是那个玉姐,她斜躺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看站在面前的夏明,一言不发,那么的美丽!那么的高贵!
“你去哪了?”玉姐终于开口说话,“你已经消失了三天了,你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吗?身体还好吗?有不舒服吗?一定很想喝尿了吧?来,这是我刚给你拉的,趁热喝了吧!”玉姐指了下放在旁边茶几上的一杯冒着热气的尿,语气带着关怀。
夏明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玉姐,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憎恨,好像要喷出火来一般。他难以相信玉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无法想象这个如魔鬼一般可怕的女人内心有多强大,此时此刻她竟依然能用如此淡然的态度对他说出那番话。
“我去过玫瑰休闲屋!”夏明终于恶狠狠地说出了这句话。
“哦?”玉姐丝毫没有吃惊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那你一定见到他了吧!”
“他在哪?我姐姐在哪?”
“他们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过着很快乐的生活!如果我没猜错,那天的警察是你叫去的吧?你很优秀,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居然能找到那里。不过你还是晚了一步。你以为你这段时间鬼鬼祟祟、心不在焉的样子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吗?那天她们发现钥匙丢失就觉得事情不对,立刻报告给了我,了解之后才知道是你去过,于是就立刻把他转移了。”
“你……”满腔怒火使得夏明犹如巨刺横亘于喉咙,疼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后悔了?还是觉得可惜?其实我应该恭喜你,因为你差点就成功了。他前脚刚走警察紧接着就来了。由此来看我应该检讨,我确实还是低估了你的能力。”
“你好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难道还没看出来吗?我一直在保护你。不去发现这些,只是永远生活在我脚下做一只乖乖的小绵羊,让我疼你、爱你、让你过得快快乐乐有多好。事实是很残酷的,你偏要走上这一步,弄得自己这么痛苦。”
“当初你姐姐也是这样,非得要跟我作对。还有你的父亲,你的母亲,结果造成今天这样的结果,全都是他们害了自己。”
“你……”夏明怒不可遏,“我妈妈,难道她也……她在哪,我爸爸,我姐姐呢?你快放了他们……”
“傻孩子,我说过他们现在过得很快乐!不过你的妈妈,在你两岁那年就死了,‘砰!’地一声被炸死了!你爸爸当初要不是我可怜他,或许也早已经跟着你妈妈下地狱去了。那个可恶的女人,炸死她算是我便宜她!”
“你说什么?她……是被你杀死的?”夏明早就预感到这点,但当亲耳听玉姐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还是有如五雷轰顶般震惊不已。
“怎么能说是杀呢?我只是送她去该去的地方而已。”
“你……你这魔鬼……”怒火中烧的夏明终于忍耐不住,怒气似乎要将他的身体爆炸了一般从他口中喷涌而出,迫使他发出了死一般的怒吼,“我要杀了你……”
夏明掏出了一直装在口袋里的刀子对着玉姐就想冲过去,这段时间以来一种极度的不安全感使他始终在身上带着武器。但当他抽出刀子对准了玉姐,面对刀锋玉姐却丝毫没有半点害怕的神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幽幽地说:“你不会杀我的,杀了我你就永远找不到你的爸爸,你的姐姐,”
“我……”这句话正中夏明的要害。
“杀了我你也将很快会死去。”
“为……为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死?”
“哈哈……”玉姐放声大笑,“你别忘了,现在的你根本离不开我,你只能依靠我的尿生存下去。那种毒瘾发作般的滋味很难受吧?生不如死却又极度渴望?啊……现在想想那种感觉确实美妙……如果没有我,现在的你只要连续半个月不喝我的尿就算不会难受死你也会直接把自己给杀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太了解了……”
“怎……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你骗我……”
“我骗你了吗?想想这段时间来的经历吧!我的尿你越喝就会有越强的依赖性,以前你或许还能撑个一个月、半个月,现在如果没有我的尿我想你最多撑不过五天的。五天后那种毒瘾发作的痛苦……可怜的孩子,我真不想看到你受苦。”
“为……为什么?”
“不急,听我慢慢跟你说。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以来身体都这么差吗?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我给你喂的药,喂的吃的,喝的汤吗?”
“为什么……难道里边……”
“没错,我在里边给你加了特殊的东西。那些可是好东西啊,可是我花了好大的精力求来的。除了能让你身体变得虚弱,它还会慢慢消磨你的心智。还记得那芙蓉天葵鸾凤汤吗?”
“那汤……”
“还记得那大夫怎么说的吗?一定要用处女的血和尿液,如果不是处女会怎么样呢?哈哈……会产生极大的副作用,会对尿上瘾,就像吸毒一样,永远都摆脱不掉。”
“所以你就让那妓女……”
“哦?你居然也知道了。没错,之所以只对我的尿产生感觉是因为我在尿里加了鸦片,所谓的尿瘾说白了其实就是毒瘾,而且只对我的尿有瘾!所谓的大病一场只是我以前给你长期喂药的必然结果而已。那宋大夫……那芙蓉天葵鸾凤汤……那忘了告诉你,当年你爷爷、你爸爸、你姐姐也是这么过来的。”
“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的,我看着你长大,你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不想看到你受苦。原本以为你可以像你爷爷那样慢慢地,一点一点没有痛苦地变成我的玩物。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可是你偏不听话,非要去挖出这么多对你来说没有半点意义的真相。这又何必呢,这样只会把你自己陷入一个更大的危机而已。如今不得不承认原本的设想太过天真,最终还是需要采取更直接的手段,像对你爸爸和你姐姐一样……”
终于,强烈的恐惧和愤怒使夏明失去了理智,复仇的种子在他心中迅速萌发、膨胀,冲破了他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那一刻,夏明胀红了双眼,举起刀怒吼着就朝玉姐刺去。
突然只觉得脖子后犹如被巨物撞击了一般,一直剧烈的疼痛自脊柱迅速往大脑传去,立刻脑子一片空白,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刺骨的冰凉把夏明从昏睡中惊醒。醒来的夏明浑身赤裸,湿漉漉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脑袋如火烧般生疼。他的脖子上已经被套上了项圈,手脚都被粗大的铁链困得结实。他挣扎着睁开眼,在有限的视野范围内扫视了四周。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一片幽寒,粗糙的石头墙壁上挂着无数盏油灯,把黑暗的的屋子渲染地阴森而诡异。屋子的背壁修有一个壁炉,炉里燃着红红的炭火。
不远处,玉姐正站在房间的中央。此时的她一改之前矜持端庄的摸样,全身近乎赤裸,只有股间被一条黑色的真皮短裤包裹着,短裤的拉链拉开着。一个少年跪在她的脚下,正将头埋在她的裆部。玉姐一双长腿跨在少年的头两边站着,一双性感有力的大腿紧紧的控制着少年的头部,全黑的过膝长靴遮住了她那双修长挺拔的玉腿,衬的她的身段更加性感引人。透过墙上油灯散发出的光亮,她那前突后翘的身材散发出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成熟魅力。
少年全身赤裸,脖子上套着一只皮项圈,手腕和脚踝上也分别带着铁铐扣,粗大的生殖器被玉姐的一只长靴踩在鞋底,他的整个头几乎完全陷入在玉姐的股间,嘴里不时发出口交的吸吮声。
“啊!啊!啊!”玉姐呻吟着,一只手紧紧的抓扯着少年顶着她胯骨的头发,踩着鸡巴的皮靴也突然用力的揉搓起来,鞋跟已经因为用力而离开了地毯,另一只手同时挥舞着一根黑色的蛇形长鞭,只听“啪!”的一声,少年赤裸的后背上留下一道乌青色的血痕。
少年身体明显的抽搐了一下,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继续舔着玉姐的下体。
突然,随着玉姐小腹一阵猛烈的起伏,少年似乎预示到了什么,本能的想向后一躲,但一股粘稠的乳白色液体已经在那刹那间喷涌而出,散发着腥骚味的汁液溅满他脸庞。
“咯,咯,咯……”玉姐得意的发出放荡的笑声,缓缓的拉上皮裤的拉链,抬起一条性感的玉腿,用皮靴坚硬的鞋底刮下少年脸上的液体,然后伸到他的嘴边,男子一脸惶恐,恭顺的舔着靴底的赃物。
“张开嘴。”看着少年像条狗一样清理完自己的靴底,玉姐不紧不慢的拿出一个黑色的口衔球塞进男子的嘴里,黑色的橡皮球将少年的嘴完全撑满了,玉姐用皮扣在他脑后绑住将球固定在他的嘴里。
“哟!你醒啦!”结束了纵情享乐的玉姐这才注意到醒着的夏明正趴在地上睁着大眼看着她们,于是伸出手重重拍了两下,立刻应声从屋外走进几个女人,这几女人夏明都认得,其中一个就是那晚在孤儿院里站岗的那个矮个子女人。
“难道……这里是孤儿院……”夏明暗想。
女人牵起连在少年脖子上狗链拉了一下,少年连头也不敢抬,只是默默的跟在她屁股后面像狗一样四脚爬出了房间。
玉姐走了过来抬起右脚踩了下去,把夏明刚刚昂起的脑袋又重重踩在了地上,细长的鞋跟刺在了夏明脸上皮肉中深深陷了进去,疼得夏明本想张嘴叫喊却被玉姐挪动过来的鞋尖踩住了嘴,硬生生把他的叫声堵了回去。
“羡慕吗?”玉姐笑着说,“你看他多开心。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会像他一样,我说过,你是我的,你永远只会属于我一个人。现在,带你去见你姐姐吧,你一定很想她了吧!去看看她现在有多享受吧!”
玉姐说完一挥手,站在旁边的女人走过来替夏明除去了锁住四肢的铁链。身体得到了解放的夏明立刻想站起来却感到后背一阵突如其来的猛烈的疼痛,如被刀刃割破了皮肉般钻心刺骨,疼得夏明全身一缩又滚回到在了地上。原来是旁边的女人正在用鞭子狠抽他的后背。
“啧啧啧!”玉姐表现出一副心疼的样子,“不要企图站起来,狗就应该有狗的样子,不然你会吃更多苦头的。”
这种情况下夏明只得放弃站起身来的念头,被玉姐牵着爬出了房间。几人通过一条幽暗的通道,通道里不时传来女人淫荡的呻吟声,每向著阴暗的里面前走一步,呻吟声便显得清晰一分。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并不像之前熟悉的孤儿院的过道,周围是犹如地牢般粗糙的石头墙壁。更不可能是地下室,这里的空间要比那地下室大得多。很快,玉姐带着他来到一一扇大门前,两个女人立刻上前把门推开。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正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两个女人在他一前一后站着,她们胯下绑着的人造性具分别插在年轻女子的嘴里和阴道里。女子全身赤裸,硕大的乳房低垂着,雪白修长的身体汗水淋漓,嘴里不时发出淫荡的声音。
“都出去吧。”玉姐对两个女人下了命令,两人立刻恭敬地退了出去。离开两个女人的支撑,年轻女子立刻的瘫倒在地上,无力的呻吟着,但身体却还保持著淫荡的姿势,两腿敞分,秘处敞露。那具雪白的身体象被抽乾了血液般苍白,然而乳头和下阴却又红又肿,充血般红得刺眼。
“看看,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姐姐!”玉姐走过去对着年轻女子阴户上唾了一口,“真贱!”说著抬起脚,用靴尖挑弄著女子红肿的阴户,笑吟吟道:“挺紧的嘛,干起来应该很不错。”她脚尖一扬,踩住女子鼓胀的小腹,裡面满蓄的淫液立刻从红肿的肉穴喷she出来。
“姐姐……姐姐……”夏明愤怒地尖叫了起来,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却无奈身后两个女人死死踩着他,巨大的脚力使得他动弹不得,稍一扭动便有数道鞭子狠狠抽在他的后背上。姐姐似乎完全不理会夏明,任凭他如何嚎叫却依旧只是面目呆滞,眼神里只有似痛苦似享受的奇怪神情。
“怎么?心疼了?还想救你姐姐吗?”玉姐撩起粉腿,踩在夏嫣丰满的雪乳上,嘲讽道:“求我?像狗一样求我啊?”夏嫣的秘处已经禁不住淫液横流,她抱着踩在艳妇踩在身体上的皮靴,口中发着痛苦的嚎叫。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我我姐姐。”夏明泪流满面,脸已经被剧烈的悲痛变得扭曲,他实在无法看着姐姐受这样的苦,这对他来说比死还难受。本想闭上眼睛回避这一切,可是旁边的女人立刻上来用手掰开他的眼睑,使她无法不目睹眼前这让人疯狂的一幕幕。发了疯似的夏明之得挣脱开女人的舒服,朝玉姐狠狠地磕下了头,“求你……求求你……不要再这样对我姐姐……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了……”
“哈哈……”玉姐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将烟雾喷在空气中,悠然的道:“做什么都可以么?这就对了!我要你做一条狗,一条下贱的狗,来,过来舔我的靴子吧!”说完把脚移开了夏嫣的身体走到房间里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单人皮沙发上坐下,慢条斯理的抽着烟。夏明感觉后背被人狠狠蹬了一脚,只得乖乖得爬到她的脚下,抱起一只靴子舔了起来。
玉姐抽完一根烟,抬起另一只脚踏在夏明的肩膀上,用皮靴上的尖利的靴跟戳着他的身体道:“现在脱掉我的靴子!”
夏明看了一眼缩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姐姐,之得跪起身子,右手握着靴子的后跟,左手抱住玉姐的小腿,用脸努力的压住靴面,费力的将那只皮靴脱了下来。皮靴里是被汗水浸的透湿的肉色长筒袜,几天来玉姐故意不换袜子而让那双肉色的丝袜变得异常的酸臭难闻,夹杂着皮革味,汗味和脚臭味。但夏明没有选择,他伸出舌头,顺从的舔着这个犹如魔鬼般可怕的女人的丝袜脚。
“哈哈,真乖,或许今后我可以考虑让你当我专职的洗脚机”
夏明屈辱地闻着玉姐的脚臭,却不敢有半分反抗,他仔细的舔满丝袜脚的每一处地方,将舔下来的纤维的污垢都吃了下去。
“舒服吗?”玉姐淫笑着说:“你这么舔是没用的,我来帮你更舒服一些吧。”说着将自己另外一条穿着靴子的腿朝着夏明的下体狠狠跺了下去。
“啊!”夏明完全没有预料到玉姐的举动,一股钻心的疼痛迫使他双手抓住踩着自己下体的皮靴,惊慌的想将它抬起。只可惜玉姐脚力过于强大,夏明非但没能移动那只脚反而因为身体剧烈颤动使得下体在皮靴上来回磨蹭。
“怎么了?疼吗?疼的滋味很难受吧?”玉姐使劲的一用力,将夏明整根鸡巴踩在了较低下并使劲挪动脚使鸡巴在脚底和地面之间摩擦。
“身体的疼痛就让你成了这个样子,可是你知道心里的疼痛有多难受吗?”玉姐眼睛里she出异样的光芒,似痛苦似愤怒,似兴奋似哀愁,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心里想法,似乎她的眼角边隐约泛出丝丝泪光,但却又迅速消失于无踪。“你知道你有多让我失望,我那么疼你,那么爱你,那么想尽办法保护你,让你永远成为我脚下一只没有烦恼没有忧愁的小绵羊,让我永远这么好好的疼你难道不好吗?可是你非得要背叛我,欺骗我,瞒着我做那些让我不高兴的事情。你知道当我发现这一切我有多心疼……多痛苦……在这个时间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欺骗我……这一切……是你逼着我走上的这一步……”
终于,在声嘶力竭的怒吼声中,玉姐高高抬起的右脚插着夏明那个要害部位狠狠踩了下去,剧烈疼痛的沉重打击下的夏明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嚎叫……
姐姐不见了,房间里的沙发上玉姐惬意地抽着烟,看着躺在她脚下再也无力爬起来的夏明。
“怎么?心疼了吗?”玉姐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你难道看不出在我脚下你姐姐脸上那种快乐的表情吗?其实你也一样,你现在到底是快乐还是痛苦?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其实你根本不必那么做,你的姐姐已经不认得你了,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心智,应该说已经不可称之为人,只是我脚下一条长得像人的狗而已,就像你的父亲一样。刚才的那些行为根本只是发自她内心深处的渴望而已。很快你也会像她一样的,我曾极力避免这个结果,但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或许这就是天意吧!”玉姐仰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夏明口中只能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我们……夏家……到底哪里……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们……”
“哪里对不起我?”玉姐狠狠掐灭的手中的烟头,突然间表情变得凝重。
“不错,你们夏家对我很好,给和吃给我穿,让我当你们那个可以操控里里外外一切的大管家,但那又如何?亲爱的,记住,永远不要相信表面。越是美丽的表象下往往掩盖着的是无比残酷、无比阴暗、无比可怕是现实!”
“有这么一个故事,听完了或许你就会明白为什么?”玉姐继续点燃了一根烟,慢慢地抽了半根,这才继续说道:
“从前有一个孩子,她不知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因为她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受到了父母的遗弃。当人们从垃圾堆里发现她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但她还是活了下来。之后,她被送到了一个叫‘仁爱孤儿院‘的地方。仁爱孤儿院,多好听的名字。哼哼!你知道吗?那里就是人间地狱,她在那里过的是怎样一种不见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那些大人把她当做牲畜,当做奴才,可以任意使唤,用坏了就随处一扔。你知道孤儿院的孩子是怎么长大的吗?每天吃不饱,穿不暖,天天受到鞭打,受到虐待,就等着有一天被玩够了就卖到乡下给人当生殖机器帮那些大人换成钞票。那里的每个孩子每天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怎么逃出去。当然,有些确实逃出了,可更多的是被抓回去当着其他孩子的面被活活打死。就是这样她还是坚持着活到了八岁。终于有一天,她捅伤了看管她的人成功地逃了出去。”
“但是逃出去又能如何?外面的世界就美好了吗?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弱肉强食,在这个到处是狼的世界,羊永远只能等着被人宰割,任人欺凌,除非她能变成狼,有更强的力量能够保护自己。你尝试过大冷天没衣服穿,下雨天没地方住,肚子饿了就只能在垃圾堆找吃的吗?你尝试过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12岁被人强奸,13岁当了妓女,每天打架、吸毒、被无数肮脏的男人当做玩具一样蹂躏,16岁被抓进监狱,那是她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是什么感觉吗?当然,你不可能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夏家二少爷,过得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日子,怎么可能了解那些社会底层的垃圾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但是……其实这些都不重要。”玉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重重吸了一口烟。
“因为接下来才是故事真正的开端……”
第十六章
二十年前,年轻的谢柳玉结束了一年半多的刑期刑满出狱。那一年她刚满十八岁。
出狱那天的天气有些阴沉。一大早密布的乌云如黑布般遮盖了整个天空,厚地几乎透不过光线,临近中午却已如日暮之时一片昏暗。空中偶尔传来的阵阵闷雷使人在这潮湿闷热的氛围中充满了烦躁和不安。
十二点一过,随着“吱呀!”一声巨响,监狱外那道高大厚实的铁门缓缓开启。很快,谢柳玉那瘦弱的身影出现在铁门之后朝外走来。
经历了一年半监禁生活,突然回到自由的世界难免会让她刚到激动和新奇。但是随之而来的更强烈的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失落感。此刻站在监狱门口看着前方不知道通往哪里的道路,谢柳玉反而开始怀念起监狱内那按部就班的规律生活。虽说没有自由,日子单调乏味,但却也过得单纯、朴实。那里只有真小人,没有伪君子,看不见那么多的勾心斗角,更不用面对外面世界的种种虚伪和丑陋。转过身去,看着身后那扇已经关闭了的厚实的大铁门,谢柳玉无奈地叹了口气。
突然,头顶“咔嚓!”一声巨响,一道惊雷响彻天地,刹那间暴雨以倾盆之势倾斜而下,整个世界瞬间被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谢柳玉还来不及躲开避雨整个身体便已被淋得遍体透湿。那一刻谢柳玉只想静静地站在大雨中,让这暴雨把自己冲的干干净净。一种绝望感从心底升起,迅速占据了她的全部思想。她不知道前方的路到底在哪里?今后到底该往哪里走?大雨冲刷在她的脸上,分不清到底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那一刻她甚至想到了用结束自己的生命来远离这无边无际的烦恼和忧愁。
就在这时,雨幕深处亮起两个光点,犹如两颗巨大的眼珠she出两道光线聚焦在柳玉脸上,晃得她面前一片花白,生疼地几乎张不开眼来。待她慢慢清醒了过来,适应了眼前的强光之后,一辆小轿车踩着泥泞朝她冲了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情景也使得柳玉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呆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轿车朝自己冲来。眼看就要撞在自己身上,刚回过神来的柳玉也已来不及躲闪,只能下意识地猛一闭眼,举手护住了自己的面颊。只是这轿车留柳玉还有几米远的时候突然一个剧烈的拐弯,只听“撕!”的一声刺耳响声,车轮在地上刮起的半人高的泥水朝柳玉扇了过来瞬间覆盖在她的身上,使其更显得狼狈不堪。车子直接从柳玉身边划过,停在了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我***!”强烈的愤怒使得柳玉即将失去理智,操起地上的一块砖石就往轿车那奔了过去,绕过车身站在车头前举手就要往下砸。奇怪的是这车子并没有再开动,只是静静地停在那里一闪一闪地亮着车灯,好似在等待着什么。眼前这一幕也使得柳玉感到奇怪,稍微冷静下来观察了一下,车子依旧没动,副驾驶位子的车门则敞开在那里,似在招呼她过去一般。带着三分不安七分好奇,柳玉放下举着砖头的手慢慢朝车门那边走去,靠近了便探下身子看看里边坐着的是谁。
“大姐!”驾驶座那坐着的赫然是早柳玉半年出狱的大姐,强烈的惊喜让柳玉忍不住尖叫了起来。早在七个月前,同住一间牢房的柳玉和那少妇结为了金兰姐妹,柳玉认她做了大姐。此刻看到眼前的却是半年没见的大姐怎能不叫她激动万分。
“上来吧!”大姐朝她使了个眼神。
“这个……”柳玉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泥泞的身体,怕就这么坐进去弄脏了大姐的车子,犹豫了一下。
“想什么呢?赶快上来!”大姐不由分说,给柳玉下了命令,柳玉只得坐上了车子。伴着发动机猛烈的转动声,车子卷起了一阵泥泞拐了个弯朝远处驶去。
离开监狱后大姐把柳玉安置在一间旅馆。虽说不上太豪华,可是有电视,有热水,还有干净舒适的大床。对于柳玉来说刚刚还如同丧家之犬,突然间有了这一切已是犹如做梦一般。屋外还有大姐为她买来热腾腾的姜汤,在这温馨的环境里,一个舒服的热水澡瞬间便冲去了郁结在柳玉体内的阴霾和郁闷。
“大姐你怎么来了?”
“早就惦记着今天是你出狱的日子,一上午我就在外面等你啦!”
“那你刚才……”柳玉想起刚才在监狱外发生的那一幕本想问个清楚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给你个惊喜咯!”大姐“呵呵!”笑了一下继续说,“怎么?吓着你了?生我气了?”
“没有,大姐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看你说的,大姐不去还能有谁去啊?”大姐取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同时也分了一根给柳玉。柳玉接过烟也跟着抽了起来。
“半年不见又变漂亮了。”大姐仔细打量着柳玉,上上下下看得极为细致。
“怎么样?出狱了什么打算?还有什么可以去的?”大姐问道。
“哎~”柳玉叹了一口气,呼出了口中的烟,“还能去哪啊?以前就什么都没,现在不还是一无所有,哪能赚钱去哪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还能做什么?大不了再回去当妓女而已……”
“就不想干点别的?”
“能干啥?”柳玉苦笑了一下,“我什么都不会,没念过书,又不识字,除了当妓女还能干啥?大姐,我……”一想起自己所面临的艰难处境,内心原本坚强的柳玉也不近泛起阵阵苦楚,鼻子一酸眼泪便情不自禁地冒了出来,一把扑在了大姐的怀里。
“哎~可怜的孩子!”大姐紧紧拥着柳玉,带着温柔的眼神看着她,伸手为她理了理那还没有干透的发鬓,这种举手投足间细节的的关怀瞬间让柳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既然出来了现在就先别想那么多,姐姐会帮你的。来,这些钱你拿着……”大姐从包里取出一沓钞票放在柳玉手上,“这几天你就在这好好休息,房钱我都替你付清了。拿这些钱给自己买些吃的穿的,不要太省着,不够姐姐到时再给你。过几天姐姐接你去个地方,算是正式给你接风洗尘。好了,我得先走了,你先好好休息吧!”说完便离开了旅馆。
之后几天柳玉除了上街给自己买了两件漂亮衣服便哪都没去,一直呆在房间里。一是她哪都不想去,只想给自己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静静地呆着,二是怕万一大姐来了找不到她。那个年代还不像现在每个人都买得起手机。
一周后大姐再次来旅馆找她,看着柳玉换上刚买的新衣服也觉得眼前一亮,显地极为开心:“真漂亮,本来就是个大美人,换身装束整个人就不一样了!”
“这……呵呵!”被大姐这么一夸柳玉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走,姐姐今天要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旅馆楼下早已等候着一部轿车,但并不是先前大姐去接柳玉的那辆,却显然比那辆更为高档、豪华。两人刚一靠近立即从驾驶室里跳下一个穿着讲究的的中年男人,男人略显肥胖,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看到大姐立即弯腰恭敬地朝她鞠了个躬,打开车门站在旁边默默地等着她们上车。
“他是……”
“上车吧!”
“哦!”柳玉之得满怀疑惑地爬进了车里,大姐紧接着也跟着进去。两人一上车那男人立刻轻轻将车门关上,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驾驶座发动了轿车带着两人离开了。
“大姐,他是……”柳玉指着前面开车的男人轻声问道。此刻她已隐隐开始觉得自己的这个大姐绝非一般人。大姐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淡淡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离开旅馆载着她们在城里开了十几分钟这才慢慢驶进了一个高档住宅小区。待车停稳后那个开车的男人立刻跳下了车帮她们打开车门后安静地站在旁边,等两人下了车这才将车门关上。从旅馆一路过来男人都是一言不发,所有行为只需大姐给他一个眼神提示。
“大姐,你就住这啊?”
“呵!走吧!”大姐带着柳玉往小区深处走去,大姐走在前,柳玉和那个男人跟在她身后。很快到了其中一栋公寓楼,几人乘电梯上了13楼,这才到了她们的目的地。
大姐掏出钥匙打开那栋公寓外面的铁门的时候,那男人倒是没有再等大姐的眼色,率先闪进了屋内,立刻在鞋柜旁的地面上跪了下来,低着头等着她们俩进屋。这阵势着实让柳玉下了一跳,倒退了两步怎么都不敢进去,最后只得在大姐半拉半就下才疑惑重重地进了屋去。
进屋后大姐关上房门走到跪在地上的那男人面前,轻轻抬起了右脚,男人立刻伸出双手将脚托住,左手托着鞋底,右手护住鞋后跟,右手大拇指往里一扣以手掌虎口扣住了高跟鞋跟,再往下轻轻一拉,大姐的高跟鞋就被脱了下来。男人立刻呈四肢撑地状伏在地上,使后背成水平状,让大姐把被脱去鞋子的右脚踩在自己的背上。此时男人再以极快的速度将脱下来的鞋子在鞋柜上摆好,又从鞋柜上取下了一只拖鞋以双手托住的姿势高过自己的头顶捧着,大姐将踩在男人背上的右脚抬起伸进了托在男人手中的拖鞋里再踩回了地上,紧接着以同样的方式让那男人帮自己换上了左脚的拖鞋。
男人帮大姐换好鞋子后微微将身子移动了一下,对着柳玉站立的方向静静地跪着,一言不发。柳玉哪有见过这种阵势,她从来没想过竟会有一个男人像奴才般跪在自己脚下,这种强烈的震撼使得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倒是大姐的一句话把她拉回了现实:“怎么傻站在这?换好鞋子赶紧进屋啊!”说完给柳玉使了个颜色,示意她也像自己那般把鞋子换了。
这种强烈的不适应感使得柳玉久久不知该如何反应,最后还是在大姐的催促之下只得带着好奇而又惊异的心态学着大姐的样子把脚上的高跟鞋换成了拖鞋。
“滚进去,没叫你不要出来!”大姐朝那男人瞪了一眼。
“是,主人!”那男人朝大姐磕了几个头,爬着进了里屋的一个房间。
从客厅及房间结构布局来看整套公寓的面积并不大,一百多平米的样子,但是装修地却极其考究,实木地板,高档瓷砖,漂亮的吊灯,精美的沙发,还有各种柳玉也叫不出牌子的进口家具和电器。虽说不上顶级豪华,但看装修却也已经高过当时一般家庭的生活水平。纵然如此,这里的一切对于柳玉来说也已无异于进了宫殿一般。
“坐吧!”大姐招呼柳玉坐在沙发上,给她拿了一杯水。软软的沙发坐上去出奇的舒服,精致的沙发垫摸上去如丝绸般细柔顺滑。
“这是……你家?”柳玉转动脑袋,仔仔细细扫视了四周。
“是啊,不算太好,只能将就!”
“如果我能像你一样,死我都愿意了!”
“傻孩子,别动不动就死来死去的!”大姐瞪了柳玉一眼,“只要你肯,大姐相信你一定能住比这好百倍千倍的大房子。”
“我?怎么可能……”柳玉低着头回答,声音小得几乎只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来,过来!”大姐把赖在沙发上的柳玉拖了起来,拉着她进了餐厅。餐厅内早已准备好了一顿丰盛的午餐,那菜式花样之精致、香味之醇美是柳玉所没见过的,馋地她口水不住往口腔中涌,却碍于面子只得一次次再往肚子里咽。
“来,坐那。”大姐让柳玉在餐桌边坐下,自己也坐在了她旁边。
“先干一杯!”说着给柳玉和自己面前的高脚杯里各倒了半杯红酒。柳玉虽不知道礼仪,但也知道在大姐面前不能失态,就学着大姐的样子托着酒杯举在空中。
“今天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我最亲爱的妹妹谢柳玉接风洗尘,祝贺她结束刑期,回到自由的世界。来干杯!”说着举过杯子在柳玉的杯子上碰了一下,“砰!”一声清脆的玻璃撞击声后,大姐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于是柳玉也学着样子喝下了自己杯中的酒。
“来,吃菜。再不吃菜就凉了。”大姐举箸夹了一大筷子放在柳玉面前的小碗里。早已被馋虫勾得内心如火烧烤的柳玉见状再也忍不住了,举起了筷子就风卷残云般的猛吃了起来。早前因为受大姐那高贵的气质影响,担心自己的粗俗行为让大姐在别人面前丢面子故而什么都不敢做。如今只有两人相处,美食当前也就再也不用顾忌太多,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让大姐看得也是一脸无奈,却只能笑着摇了摇头,任凭柳玉随心所欲地吃她喜欢的东西。
酒足饭饱之后,桌面已是一片狼藉。受酒精影响两人都有些醉意萌动,双颊嫣红。那似醉未醉的样子更给两个大美女增添了几分诱人的风韵。
“来,妹妹!”大姐给柳玉又斟了一小杯酒,两人抿了一口,“你觉得大姐这里好吗?”
“当然好了!”
“那这里的这些你想要吗?”
“这……”柳玉想了一下说道:“我想要,但是……”
“但是什么?”
“但这些都是大姐的。”
“如果姐姐把这些都给你呢?”
“我不要!”柳玉坚毅地回答。
“为什么?”
“我虽然穷,但我不需要别人可怜我,施舍我。我知道大姐是想帮助我,但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去赚。”
“那你认为以你现在的能力赚得到这些吗?”
“我……”柳玉心里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不想回答下去。
“怎么?不想回答?那就姐姐帮你回答吧!”大姐好似已经一眼看穿了柳玉心中所想,笑着说道,“你不能,以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永远也买不起这样的房子,你只能住在那贫民窟的破房子里,是吗?”
这番话正戳中柳玉的痛处。如果是别人说的这些话她早就冲上去打了起来,可此时眼前是她的大姐,她最尊敬的大姐。
“怎么?生气了?还是姐姐说错了?”
“不,大姐你说得对!”
“呵呵!大姐说的这些并不是想挖苦你。大姐只是想告诉你,对于你来说,这里的一切都算不得什么,只要你肯,你一定可以获得比这里多得多,好得多的东西。”
“大姐!”柳玉叹了一口气,“你不用安慰我了,这怎么可能呢?你是最了解我的,我是个孤儿,从小到大都一无所有。我不像你,我没念过书,没文化,什么都不会。除了当妓女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靠自己的能力又能如何?我这样的人连肯娶我的男人都没有。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富的人越来越富,穷的人越来越穷。其实有你这样一个大姐肯认我做妹妹,肯看得起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傻孩子!过去的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人永远回不到过去,但却可以走向未来,纵使你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起点。所以想那么多过去的不幸有什么用,关键是你得明白以后你想要什么?该走那条路?”
“这几天你一定在想,姐姐到底是什么人?当初又为什么会进监狱?”大姐端起杯饮了一口,半天才继续说,“跟你一样,姐姐也只是普通人。姐姐也是孤儿,也没念过太多的书,以前也曾穷过,一无所有,最惨的时候甚至连饭都吃不起。但是从一开始姐姐就知道自己不应该过那样的生活,我有能力获得属于我的东西。我知道我需要什么,知道自己的目标在那里,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方法去取得我想要的。当然,为了这个目的我也曾付出过沉重的代价。”
“终于有一天,姐姐成功了。当你获得了你想要的东西的时候你会发现过去所付出的那一切都是值得的。你现在看到的这些并不算什么,我曾拥有比这更多更好的东西,但是也曾全部失去过。你可能还不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坐牢吧?”
“恩!你一直没告诉我。”
“呵呵!其实很简单。姐姐生活的这个圈子有很多同行,她们视我为敌人,嫉妒我拥有的那一切,嫉妒我获得了她们梦寐以求的东西。所以她们联合起来针对我、陷害我,终于还是把我送进了监狱。我曾经辛辛苦苦努力争取到的那些东西一瞬间全都灰飞烟灭。”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等着别人可怜,你将永远一事无成。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你征服这个世界的垫脚石。你看看,仅仅半年时间,属于我的东西又都回来了,没有人能将它们从我手中夺走。”
“今天姐姐带你来家里,另一个更重要的目的是想让你看一些东西,看过之后或许你会明白今后的路该往哪里走。”说完这番话,大姐伸出手掌重重拍了几下,“啪啪啪!”几声响亮的掌声响彻在屋子中。过了片刻,只听得餐厅门外传来“梭梭!梭梭!”的声音,好像有东西在地板上爬动摩擦一般。
带着疑惑柳玉站起身来往客厅走了出去。踏进客厅的那一刹那,有生以来所看到的最为震惊的场景让柳玉当场惊呆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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