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同学的玩物

齐鸣总在清晨六点零七分惊醒。这个习惯始于初三那年，当时他躲在被窝里偷看姐姐的高跟鞋杂志，被晨跑归来的母亲掀开被子时，电子钟恰好跳转到这个数字。如今他蜷缩在大学宿舍上铺，听着下铺室友磨牙的声音，手指机械性地划过手机相册——昨夜新收藏的图片里，一双踩着浅口帆布鞋的脚正在踏碎满地樱花。

这是他的原罪。

  这个苍白瘦削的男孩像株长期不见光的植物，常年穿着洗褪色的深色卫衣。当他在教室后排缩起肩膀，整个人几乎要与阴影融为一体。只有他自己知道，看似死水般平静的瞳孔深处，正燃烧着怎样扭曲的火焰。每当女生们走过他课桌旁，帆布鞋摩擦地板的沙沙声都能让他攥紧笔杆的手指关节发白。

  他迷恋一切包裹着少女足部的物件。帆布鞋鞋舌内侧的汗渍，运动袜脚跟处起球的毛边，凉鞋绑带在脚背勒出的红痕，这些在常人眼中稀松平常的细节，于他而言都是裹着蜜糖的毒药。更可怕的是，他渴望成为这些美丽造物的祭品——幻想被踩在帆布鞋底，被运动袜包裹口鼻，在窒息与屈辱中达到极乐。

  此刻他正盯着前排女生晃动的马尾辫。周迪转笔时总喜欢用鞋跟叩击地面，白色帆布鞋随着节奏轻点，鞋带末梢扫过她脚踝处露出的半截短袜。当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他能看清袜口蕾丝在皮肤上压出的细密纹路。

「啪」。

  周迪突然转身拍在他桌上，齐鸣浑身一颤，钢笔在笔记本划出丑陋的折线。少女带着柑橘香气的发丝拂过他发烫的耳廓，他死死盯着她撑在桌沿的手——修剪整齐的指甲盖泛着贝壳光泽，食指第二关节有块墨渍，是上周帮他修改论文时染上的。

  "你的校园卡。"她晃着那张印有他呆滞证件照的卡片，鞋尖状似无意地蹭过他小腿外侧，"刚才掉在我椅子下面了。"齐鸣伸手去接时，她突然缩回手，帆布鞋重重踩在他运动鞋上。隔着两层鞋面，他能清晰感受到她足弓的弧度。

这是周迪最擅长的恶作剧。

  这个总扎着高马尾的姑娘像株野蛮生长的向日葵，即便穿着统一制式的校服，也能把白衬衫下摆系成俏皮的蝴蝶结。她偏爱各种白色系鞋款：今天脚上是匡威经典款帆布鞋，配着及踝短袜；昨天是纽百伦运动鞋搭中筒袜；上周那双回力小白鞋被她涂鸦成星空图案，鞋帮处还绣着「ZD」字母缩写。